雨歌咯咯咯

【永远的7日之都】一步之遥

【赛晏赛】【有日常的糖】【单相思系列】【灭世or存活背景】【结果还是高虐预警】

只要把爱变成一种成全，一种隐忍，变成隔岸观火，保持这样刚好的距离，我们就是最好的搭档。

“好，这很简单。”

“十。”

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动的心。也许是黑门降临时，他帮他挡下的一击；也许是在自己被伊斯卡里奥赶出教堂时，他的不问缘由的收留；也许是大学时偶尔睡在同一张床上，他帮他盖的他踢掉的被子；也许只是那第一次相遇，他眼睛里的沉静和隐秘。

秋天的风是金色的，把暖暖的黄昏阳光吹进教室干净的窗台。

“同学……为什么你的桌上总放着一本圣经，却从不见你翻过呢？”其实是晏华先主动搭的话。

赛斯抬起头，对上一对清澈的眼眸。

他凑得很近，柔软的头发扫过他的眼镜。

“因为我以后会是个神官，”赛斯回以笑眯眯的眉眼，“但我不信神。”

“……”晏华死死盯着他，没说一句话。

“嘿……？”赛斯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，“你还好吗？”

晏华站直了身子，整了整那条很没品的绿色领带，说：“我叫晏华。”

赛斯在想，这个男人真有趣，明明帅得全校都认识他，还要这么一本正经地做自我介绍。

“我叫赛斯。”

没关系，我也很有趣。

“九。”

赛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喜欢晏华，而晏华也同样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喜欢赛斯。

黑门还没有降临的时候，晏华就是个带着眼镜的四眼书呆子，除了读书什么也不干。长得高大的他总会被人邀请去打篮球，晏华全都冷冷地拒绝掉。就这样，晏华成了学校里出了名的难相处，但也成了学校出了名的“必须被邀请的对象之一”。赛斯总是催促他去赴约，但他一次也没听过。

而黑门还没有降临的时候，赛斯就是个话痨了。他行走在校园里，处处沾花拈草，左边还在和一个妹子憧憬着信仰与诗情画意，右边就和另一个妹子探讨起了人生至道与世界的无聊。被扇巴掌是常有的事，但不停地还是有不怕受伤的家伙投怀送抱。晏华不喜欢他这样，但每次他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时候，晏华都会为他处理伤口。

两个人晚上会挤在一张床上聊天。晏华在两人中间放一杯水，以防睡姿极差的赛斯影响到自己的睡眠。

赛斯问过晏华：“为什么不愿意去和别人多相处相处呢？”

晏华也问过赛斯：“为什么不愿意用心去和别人交往呢？”

两个人一样的狼狈。

“因为不知道怎么相处。”

“因为不知道怎么用心。”

那杯水从来没有洒过。

“八。”

他不知道自己和这个男人是怎么相处下去的。是异极相吸的原理吗？

“哟，华仔。”他像香港警匪片里的地头蛇那样叫他，喜欢看他脸上那种好像生吞了一吨黄连的表情。

“工作都做好了吗？”

“现在是休息时间——”他勾上他的脖子，稍微踮了一点点的脚，“走，我请你喝酒去！”

“……不喝。”

“……那请你吃蛋糕？”“太甜。”“咖啡？”“睡不着。”“烧烤？”“上火。”“烧仙草？”“太凉。”

“……那我们去看电影？”“无聊。”“唱歌？”“伤嗓子。”“逛街？”“不缺东西。”

“……工作？”“好。”

赛斯笑着把手里的羽蛇权杖以掷标枪的姿势瞄准了晏华扔了出去，结果被晏华的荷鲁斯之眼狙在了半路。

“有我在禁止玩乐。”

“有我在禁止工作。”

晏华想了一会儿，叹了口气，说：“那还是用以前的老方法解决吧。”

结果赛斯理所当然的又输给了晏华，跟着他乖乖去工作了。

“这个华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打了？”赛斯一直想不通这个问题。

“七。”

夜晚的中央城区是赛斯最经常出没的地方，也是晏华最经常抓到赛斯偷懒的地方。

“你好，请问有看到过这个人吗？”晏华那张冷峻的脸，配上一张仿佛通缉令一般的赛斯的照片，吧台后面的小姑娘吓得直哆嗦。

“……没……没见过……”

晏华换了下一家。

“你好，请问见过这个人吗？”

“抱歉，没有。”

晏华又换了下一家。

但这次是千篇一律的回答——没有。

“哈哈哈……”赛斯终于忍不住了，从离晏华最近的那盏路灯后面跳了出来，“Surprise！”

晏华毫不客气地掏出了枪。

“喂喂喂，只是个玩笑而已，不必这么较真吧？”赛斯吓得变了脸色，“我不过跟了你两条街而已。”

“给我回去工作。”晏华冷冷地说，“这个月奖金全部扣掉。”

赛斯仿佛最后的生的希望被抽空了，面对着那黑洞洞的枪口，竟毫不犹豫地尖叫着冲了上去。

“金钱就是生命！”

两个人以五十米冲刺的速度，一个追着另一个，一口气跑回了中央庭。

“六。”

那次任务，晏华受了很重的伤。晏华在病房躺了一个月后，被赛斯接回了家里调理。

“你做饭真的很难吃。”晏华看着面前的西红柿炒空心菜和牛肉炖鸡肉，实在忍不住说。

“你真难伺候。”赛斯鼓着嘴，居然毫无征兆地掉起了眼泪。

“你……”晏华赶紧夹了两大口塞进嘴里，硬生生忍着没吐出来，“其实，还是，很好吃的……”

“……以后不要这样冒险了。”赛斯说。

“有你在，我知道我死不了。”

“那有一天我要是不在呢？”

“那我就会死了。”晏华说。

赛斯觉得自己头疼。

“五。”

然而，当他说:“……我喜欢你。”

他便消失了。

“四。”

安托涅瓦走的时候，赛斯就站在病房最角落的阴影里，不发一声言语，似乎也就没人注意到他。

“你说，我们能赢吗？”那天晚上，赛斯一个人躲在房间喝了很多酒，酒瓶子被他摔了一地，“神啊，你倒是说句话啊！”

赛斯难得醉的一塌糊涂，指着天把神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。

“三。”

最后的黑门出现时，赛斯正在教堂里为一个无名的亡魂祈祷。

世界好像脱离了控制，秩序化成无数碎片，摆脱地心引力，朝混乱飞去。

通讯终端响起了，隔着屏幕，那边是许久不闻的晏华的熟悉声音。

“紧急情况，速回中央庭。”

“二。”

赛斯一只手紧紧握着他的权杖，另一只手抓着直升飞机上的把手，身体随着机体一起颠簸。晏华坐在他的对面，仔细地调整着左眼上的眼镜，手稳得没有一丝颤抖。

其实我们已经不可能再并肩战斗了吧？

指挥使小姑娘紧紧抓着晏华的衣角。

“我们能赢吗？”

“就算赢了，也会死吧。”晏华冷冷地说。

“能赢的，这样就够了。”赛斯说。

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对话。

他们只是在回答指挥使而已。

小姑娘突然陷入了沉思。她看着窗外末日的风景，伸出手去。

“一。”

终于到最后了吗？

直到罗纳克的巨盾重重地打在赛斯的背上，晏华的枪声也没有响起。

芙罗拉竖起一根手指，轻轻贴着嘴唇。

赛斯倒在地上，身体里鲜血翻涌，腥味充满了口腔。

“对不起，华仔。”他想哭，却已经没有力气流泪了。

如果我把我的爱变成一种成全，一种隐忍，一种隔岸观火，我们保持刚好的距离，我们这对最好的搭档一定不会输的。

神明踢碎世界的身影无比高大，投下的影子将晏华的尸体藏起，他怎么也看不见。神明带走了小姑娘，留下奄奄一息的他，与这场战争剩下的废墟融为一体。

他是不是做错了呢？

……

“选择吧，是说出来，还是到此为止呢？”

赛斯从梦中惊醒，冷汗湿透了衣服。

“五。”

赛斯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。在经过安的魔鬼训练后，赛斯的厨艺大涨，再没有了最开始的那些黑暗料理。

“华仔，我进来了？”

晏华坐在床沿，望着落地窗外的夜景。

“谢谢。”

赛斯将粥放在床头柜上，自己则坐到了晏华的身侧。星星在夜空里闪闪发光。

“谢谢。”晏华又说了一遍。

“喂，你这是怎么啦？”赛斯笑着说，“看起来这么颓废。”

晏华转过头，还是那对清澈的眼眸，那束真挚的目光直逼进赛斯的心：“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和陪伴。我想，如果没有你，我也许根本撑不到今天。”

“你可是中央庭的大家的支柱啊……”

“也许我也累了。”晏华扶着额头，说，“偶尔也想在这样的夜里，偷个小懒，和你喝两杯小酒，看一场没有营养的电影。”

“华仔……”

晏华说：“你是我最重要的人。谢谢你，赛斯。”

……

就这样，就到这里为止吧。

“你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。”他露出了平日那种阳光般的笑容，“等一切都结束了，我带你去交界都市最棒的酒馆，看最棒的电影！”

世界被替换上了正确的碎片。

“四。”

指挥使小姑娘握着安托涅瓦的手，仿佛握住了希望。

“谢谢你这么努力来救我。”

“三。”

希罗的枪抵着自己的太阳穴。

“二。”

走吧，迎战神明。

“一。”

春天来了。

……

末日结束后，交界都市很快开始了重建工作。晏华带领着中央庭剩下的人，指挥着重建工作；赛斯则在教堂里，为亡魂祈祷，为生者祝福，为信徒们唱着希望的圣歌。

两个人一起去喝了酒，一起去看了电影。

赛斯见到了晏华的未婚妻，两个人笑得很甜蜜。

“哟，恭喜啊，华仔！没想到你竟会比我先一步！”

故事在正常的、幸福的轨道上进展着。

我只要把我的爱变成一种成全，一种隐忍，一种隔岸观火，我们只要保持刚好的距离，你就能够得到幸福。

赛斯坐在教堂后的小山坡上，靠着一座无名孤坟。

“华仔，我们一直都离得很近，只有一步之遥而已。”赛斯自言自语地说，“天上的星星也一样挤挤挨挨的，但那一步之遥，实则藏着多少光年。”

我们相遇的那个秋天，你已经离我那样近，但就是这一步之遥；我们曾躺在一张床上，只隔着一杯水，但就是这一步之遥；我们打过好几次架，结局都是我紧跟在你身后回去，但就是这一步之遥；我们在中央城区，我追踪着你寻找我的步伐，但就是这一步之遥；我们坐在一张餐桌前，我们在一个战场上，但就是这一步之遥；我躲在阴影里，其实你就在身旁，但就是这一步之遥；我诅咒神明，其实你就在门外，但就是这一步之遥；我为生命祷告，其实你就在屏幕的另一端，但就是这一步之遥；我在通向死亡的路上沉浮，其实你就在面前，但就是这一步之遥；我最后死在神明脚下，其实你也在那，但就是这一步之遥……

这样近的距离，是我喜欢你，你也喜欢我。

这无法跨越的一步，是我像疯子一样喜欢你，你像朋友一样喜欢我。

其实，从十数到零，只需要三秒；但是，从十走到零，我却需要一辈子的时间，最后用光我所有的感情。

而最后一步，我还是只能自己一个人走。

“零。”

教堂里传来婚礼进行曲的声音。

“华仔，我喜欢你。是对恋人的那种喜欢。”寂寞的声音融在风里，飘向很远的远方。

-END-

突然在想，我们喜欢的那些cp，要是像现实中的爱情那样，存在不完美，存在单方面的爱，会变成什么样？

然后正巧就听到了老薛的那首《刚刚好》。

如果我的喜欢会变成打扰，会变成隔阂的话，那还不如就这样，就做朋友就好。这大概就是这篇里的赛斯所想的。

表白，被拒绝，产生隔阂，灭世;朋友，好搭档，拯救世界，存活。

当这样的两种选择摆在面前的时候，他选了后面那一条。

(啊对，要是有空的话……可以考虑把表白的“五”所省略的那部分开成一辆车呢哈哈哈。虽然觉得那样会更刀。)